喻

    总是深夜发文的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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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祝食用愉快

 

    龚常胜再次拿起面前精致古典的茶壶，准备给东方纤云倒上杯茶时，猛地发现茶壶的重量减轻了不少。东方纤云快要把芙蓉糕吃光，却不想龚常胜伸出手抹了抹他沾有碎屑的嘴角，轻轻地一带而过，却让他不由得顿了顿。

    龚常胜很快地收回手，“龚某想着小云哥哥肯定会把芙蓉糕粘在嘴上，只可惜这里似乎没有纸。”他站起来，手中还拿着那个茶壶，“茶喝完了，我去叫小二加点水，今天别云阁客人很多，那些伙计们忙不过来，我去厨房找他们也方便些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……”东方纤云拉住他的衣袖，“你在这坐着，我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小云哥哥挺喜欢这里的菜，就在这吃着，我很快就回来，顺便拿些纸巾……”话未说完，龚常胜便感觉到手臂上一股力量将自己按回位上。

    “你既然都知道今天人多，就不该自己去，挺麻烦的，我还怕你…怕你又添什么乱子。”

    我还怕你会出什么事。

    怎么可能说出来。

    拿过他手中的物件，东方纤云很快走下楼。
    
    自从那次你被师父误伤后，心里就有一个死结。还曾梦见过你浑身的血，跌跌撞撞跑到我面前，轰然倒下。明明那么高大的身影，在那一刻却脆弱地让我的心疼得发麻。想救你但传送阵法却怎么也启动不了，我开始跑，抱着你就跑，去玄铭宗，只要到那里你就有救了。可惜结局是我渐渐感觉不到你的体温，那个熟悉的体温。你在我怀里离开。

    然后我挣扎着从梦中逃出，身上的冷汗已把被单浸湿，枕头上也是潮湿的一片。
    
    东方纤云的思绪被一个声音打断，“东方大侠？有什么事吗？”

    “哦，帮我加点水吧。”东方纤云把提着的茶壶轻轻晃了几下，才发现另一只
    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系在衣服一侧的那块红玉握得死死的。

    “嗯，好的，我现在就去帮您。”小二接过茶壶，向厨房走去。

    松开握着的玉的手，东方纤云没有忽略刚刚手心的触感。取下红玉，东方纤云仔细看了看，才发现上面原来刻了几行字。有些模糊，不过认真看还是看得出来。

    “这刻的什么？水…山……不?”东方纤云猜着上面的字，奈何耳边的说话声此起彼伏，让他有些不耐烦。

    “真是对不起啊，东方大侠，这上好的铁观音需要山泉水来泡，但是今天客人太多了，厨房那边储蓄的山泉已经用完了，您看能不能换别的……”小二脸色有些为难，东方纤云冲着他笑了笑，“那就换个别的吧，你这还有什么好东西吗？”“有有有，我们这别云阁不仅茶有名，酒也是出了名的，我给您上一壶杜康？”“嗯，可以啊。”

    东方纤云上了楼，身后是坚持要帮他把酒送上来的小二。

    “三路！”龚常胜听到那个澄澈的声音。

    小二麻溜地把托盘上的一壶酒和两个酒杯放到桌上，又风风火火地跑去楼下帮忙。

    “小云哥哥，怎去了这么久，出什么事了吗？”龚常胜问到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事，就是我们等一下喝不成茶了。三路……你酒量怎么样？”东方纤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，“我还没跟你喝过酒呢。”

    “龚某未曾喝过几次酒，但如果小云哥哥想喝，我陪着喝就是了。”龚常胜淡淡地笑，如同河淙缓缓流过。

    “那你少喝点，醉了就不好了。”东方纤云收回定格在那个微笑上的视线，低头拿起酒壶，在杯口上微微倾斜，一股清冽的酒香溢出，带着历史沉淀的气息。

    两人端起酒杯，碰在一起时短暂的一响，让龚常胜不禁咧开嘴角。“能和小云哥哥一起喝酒，龚某愿意花光所有的好运气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的运气可不能全花在喝酒这种事上，如果你喜欢以后再喝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说喝酒，是说和……”“我陪你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龚常胜的心里突然一片空白，“小云哥哥？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“再说一遍行吗，我好像听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，你要是想喝酒，我陪你就是了。”
    
    东方纤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，明明下定决心不要再这么靠近蜀三路，不要再给他无所谓的希望。可是一听到他那句话，话里的惊喜和疑惑，眼角的花瓣纹路像是熠熠生辉的烟火。

    “喝酒吧。”
    
    ————
    
    一番说笑，太阳已经慢慢消失在山后。

    “小云哥哥……这酒味道还真不错呢……”龚常胜手中把玩着酒杯，白皙的脸上已然染上绯红。

    “蜀三路？三路？你是不是有点醉了，我们走吧。”东方纤云看着对面坐姿略显懒散的人，眼睛中透着缠绵的流光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只怕真的醉了……”龚常胜喃喃自语，伸手准备拿酒壶酌酒，却被东方纤云一把抢过。“早跟你说了别喝那么多，我们回去，我送你回玄铭宗。”

    东方纤云站起身，走到龚常胜身边，拉住他的手，用力一带，自己环住他的腰，向楼下走去。

    “掌柜的！结账！”东方纤云下了楼，向柜台那边走去，“东方大侠，您的朋友已经付了钱的。”“什么？”“是啊，前几日就来这付了定金，定了位置。刚刚下来拿第二壶酒时又把余下的都付清了。”

    东方纤云无语，道了声谢就扶着龚常胜向门外走去。
    
    天色已晚，路上的行人也只有寥寥几人。东方纤云侧过头看着龚常胜迷糊的表情，觉得好笑，“我是说怎么我们今天一来就有位置，原来你早就定好了……”

    龚常胜把一条手臂搭上东方纤云的肩膀，虽然喝醉了但仍然保持着最后的意识，“去哪……我们去哪？”“我送你回玄铭宗，然后我再回去。”“……不好！”

    东方纤云一脸懵地看着将自己推开的人，一低头发现自己腰上配着的红玉不见了踪影。

    “蜀三路！你看看你，我的玉都被你弄掉在地上了。”

    东方纤云借着路边人家上挂着的微弱灯笼光找着那块红玉，在几米开外发现了一点红影。赶紧跑过去捡了起来，转过身时发现龚常胜蹲在地上，又急忙跑到他身边。

    “三路……三路，你怎么了，不舒服吗？”

    龚常胜没有动静，东方纤云也蹲下来，柔声道，“对不起，我刚刚不该吼你，我只是怕那玉不见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因为这个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小云哥哥，能不能，在送我回去之后就留在那……”龚常胜拉住东方纤云的手臂，“你说过了要送我回家，但是为什么又要在那之后离开我……我找了你好长时间的……”

    龚常胜被有些凉意的晚风吹的头疼，一幕幕影像在他脑中盘延，都是那人温柔的脸。他关切的话语，他墨色的长发，他清秀的容颜，他瘦削但让他心安的肩膀，他的一切。

    自己从那时候就日思夜想的人，好不容易又再次遇到他，怎么可能轻易放下。

   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，只要你开口，我不过是想你留在我身边。

    东方纤云，如果可以，我就想再说一次，再任性一次。

    借这次喝了酒，借这醉意，在我还没有睡过去之前。我就狡猾一次。

    那颗心脏已经不能承受再次离开你了。
    
    “小云哥哥，我……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，就算只是普通的朋友，我也希望你能……在心里给我留个位置……只要记得有个人叫龚常胜……只要能看着你，我就心满意足了……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心悦于你。”
    
    东方纤云，你就是个没用的人。

    不敢接受不敢拒绝。

    耗着，一直耗着，伤了他的心又不让自己好过。

    东方纤云在心里骂着自己，伸出的手停在龚常胜的肩旁，停顿了一下之后轻轻抱住他，“三路……那我陪着你，我不走了。”

    就这一次，抛下所有顾虑，我陪你。
    
    龚常胜周身一怔，伸手把东方纤云的下巴抬起，吻上了他的唇。酒香夹杂着他淡淡的气息涌入东方纤云嘴里，霸道的掠夺着他的一切。

    片刻后，龚常胜松开手，酒精将他最后一丝清醒剥夺，东方纤云感到身上一阵重量，听见他最后一声呢喃。

    “小云哥哥……”

    带着所有的留恋。

    我在梦里做着有你的春秋。
    
    东方纤云紧紧握着那块红玉，背起龚常胜向百媚教走去。
    
    ————
    
    龚常胜从床上慢慢起身，宿醉之后头还有些疼，他环顾了一下四周，“小云哥哥的房间？”

    东方纤云推门而入，手上端着一碗汤，看到他已经醒来，连忙把汤放在桌上，向他走去，“醒了？头还疼吗？我煮了醒酒汤，稍微冷一会儿就把它喝了。”

    “小云哥哥……昨晚……龚某给你添麻烦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没有啊，就是把你拖回来废了我不少力气。”东方纤云笑嘻嘻地说着。

    “我给你把汤端过来。”东方纤云说罢，却被那人抓住，“龚某……昨晚醉了，如果做了什么出格的事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，你醉了，然后吐了我一身。”东方纤云夸张地重演着当时发生的一切。

    “是吗？龚某不记得了……再买件衣服给小云哥哥吧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，不用了，你没事就很好了。”

    龚常胜看着那人的笑颜，心中漾起说不出的滋味。

    如果这一刻能永久保存就好了，我愿意一遍一遍去重复，穷尽一生，也都还不够。
    
    两人依旧藏着心事，骗着对方。

    但是。

    这次之后，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了。
    
    “小云哥哥，我会一直等着，等着带你去看这世界的山川河流，看你所说过的大海里的鲸鱼，看你所说过的异国的火红的枫叶。”

    不管是几十年还是几百年，等到那红玉上所刻的字都被磨损殆尽。

    只要是你，我愿意等。

 

     还有个短短的番外。
     睡一觉起来再更。
     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，比心哦
     ♡♡♡